拉托维亚 爱沙尼亚 瑞典 1994年4月5日，另一引者将L、X、Y委托给一位开货车的司机，告诉他将L三人带 到瑞典。那是一辆大货车，为了减少麻烦，后车厢装有帐篷。司机叫L他们放下帐 篷，不要作声。三人坐在漆黑的车厢里打盹，憋得闷了，就偷偷开点帐篷换换空 气。大约开了七八个小时，大货车在拉托维亚的闹市里停下，司机吩咐大伙在附 近逛逛，吃点东西。大家在拉托维亚逗留一小时，因为要继续行程，没敢走远， 所以也体会不出拉托维亚的特色。听司机说，自从苏联解体后，拉托维亚管理更 合理，经济更繁荣。在入境时，边防警察逐一验关，用感应器全身检查，杜绝可 疑人物将危险品带入境内，至于身份似乎没有查得很严。司机见大伙无心欣赏景 致，便招呼他们上车继续赶路。 到达爱沙尼亚边境再次例行检查。司机介绍说，在爱沙尼亚有一处免税大商场， 他说每回经过此地都不忘带些便宜货回去慰劳一家老小和亲朋好友，他鼓励他们 也买些东西，顺便领略一番此处的特色。这位好心的司机忽略了当时三人的心境 ，继续滔滔不绝地赞叹这免税商场的繁荣，自告奋勇地担起大伙的导游来了。而 他们哪有心思逛商场，再说花随身带的有限现金买东西干吗用啊？疼妻儿？自己 用？送朋友？样样都不合适，还多背一身累赘。心里正琢磨着又不好意思打断司 机。司机见他们呆呆的一动不动，顿时恍然大悟，忙自嘲几句将他们安顿好，叫 X与他同行帮忙拿东西匆匆地就跑开了。 大约两个小时，司机和X提着大包小包过来了，并推着一辆装满东西的购物车。他 们埋在货堆里帮着司机将货放上车厢，真怀疑这位购物狂司机买那么多东西是否 都有用？ 货车到达爱沙尼亚一个码头，已经是傍晚时分。就是在这个码头坐游轮驶向瑞典 的。只见这辆大货车开进靠岸的一艘大游轮里，这艘大游轮总共五层，游轮大厅 也称停车场，可以容纳40辆汽车，底层是赌场，规模虽然没有美国大西洋赌城那 样壮观，但也应有尽有，五彩缤纷。在这里足以将每个人的时间、金钱，消磨得 一干二净。第二层是饮食厅，大厅椭圆形，厅里摆满了供客人膳食的桌椅，环绕 四周便是各种餐饮销售部。无论冷饮、热茶、消遣点心，还是填饱肚子的粗粮， 样样俱全。在饮食大全的饮食厅不怕吃不到喜欢吃的食品。第三层是大舞厅，步 入大舞厅仿佛登上仙境，美妙婉转的轻音乐令人心旷神怡。好动的女士先生们不 免翩翩起舞，不会跳舞者欣赏舞乐也是高级轻松的享受。第四层和第五层就是观 景台，可以饱览海上景观，别有一番景象。大游轮开始启航了，也许是受海浪的 冲击，整艘游轮在海上大跳摇摆舞，一些体力不支者便在游轮上“表演”，一把 鼻涕一把泪地将肚子里的“私人财产”全部吐出来喂鱼。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很多游客等候在观景台欣赏海上日出。一轮红日，慢慢 地钻出海面，把天空照红了一大片。此时的阳光柔柔的，伴着海风吹拂，给人一 种轻松愉悦的感觉。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汽笛声，游客们的终点站——瑞典到 了。大家纷纷坐上自己的车准备验关过境。 L三人坐的大货车，驶进检查站接受透视检查，一个大屏幕显现出车里每一样物品 ，每个人的体内器官、汽车部件、行李包内的细小东西样样看得清清楚楚。验关 人员确定安全无误，确无违禁品携带，方可驶入瑞典境内。大货车在瑞典哥尔摩 停下。司机带L、X、Y三人到处走走，然后叫L留原地看货车，X和Y两人随司机到 火车站购票，准备前往瑞典另一个城市哥尔堡。 当日下午二点十二分开车，到达哥尔堡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一分。因为初来乍到 ，不好乱走，所以三人商量先找房子住下，没有人接应找不到便宜旅馆，只好在 火车站附近旅店暂睡一宿，等天明再想办法。那一夜他们谁也没睡好，都在担心 着捉摸不定的前程，究竟“胜利的曙光”距离此地还有多远。旅途颠簸一年半载 ，个个早已把有限的“随身款”折腾得差不多了，倘若还没有接应，日子确实难 过。 他们凑合着买了一张电话卡打电话给“引者”。他们轮流讲话，将迫切、不安的 心情倾诉给接电话的“引者”，此“引者”还算有信用，次日就有一位四十出头 的女人来接应。她自称自己是专门带旅客的，她让大伙都呼她“带工姐”。三人 见到“带工姐”，悬着的心暂时放下。她将三人带到超市，为他们买日常必需品 和简单食物，然后领他们到一处预先租好的公寓里。“带工姐”建议三位男士先 到难民营等待消息。 难民营里难民很多，吃住不苦，只是无法打工，总比在外面干着急要好得多。经 过短暂思考后，认为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于是“带工姐”帮他们打了电 话，不到五分钟来了两部警车，警察请三人上警车，“带工姐”帮忙翻译，所以 也一同上车，警察为他们做了简单笔录后随即送回警局照相。“带工姐”介绍， 这些程序都是进难民营前必须的，安慰他们不必担心，主要照相留底是为了以后 在此地办身份做绿卡用。“带工姐”继续介绍道，难民营大门随时敞开着，生活 条件很好，也很安定，很快会等到身份申请家属移民，唯一弱点就是“打工赚钱 十分不易”，各商家都不请“黑工”（无身份者）因为法律规定务工都须是合法 身份者，否则商家雇主将受重罚，有身份还必须有政府批文方可打工。听“带工 姐”的介绍后，X和Y先生都有点心动，他们一致认为出国是为了让家人生活更好 ，但如路途不顺有麻烦的话还不如呆在难民营里混口饭吃，反正都是过日子嘛， 在瑞典既然也可以申请家属移民，岂不省时又省钱，何乐而不为！ Y先生患有心脏病，这一年多来，一路上又是被警察当歹徒抓，又是坐牢，又是拳 打脚踢的，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现在有这样的条件他也不想再继续奔波了。他 一直挽留两位朋友作伴，共当难民。L和X一时都没了主意，不知是留还是走，谁 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还有多远，觉得庸庸碌碌当难民，好像乞丐似的，无所事事， 虽然能够申请亲属移民，毕竟未达当初目的，倒不如潇洒走一回。在这思想斗争 最关键的时刻，经过认真考虑后决定“继续前进”，他给自己打个赌，是赢是输 ，让命运给他决定答案。于是他打电话联络中国家里，让中国亲人放心，安慰家 人明天一定会更好。可想而知，家中亲人可怎么放心得下呢？呆在家里又怎能清 楚“外面”的情况，怎敢左右流浪者的决策？思索了几个晚上还是没有稳当的答 案，只能将命运交给上苍，让苍天为他定夺吧。家人一齐为他们祝福，除了祝福 还能做什么呢？！ 主意已定，L等不及到天明，连夜打电话要求“带工姐”联系行程事宜。“带工姐 ”告诉L刚好有从俄罗斯到达瑞典的另两名G和N，“引者”就将L、G、N编成新一 组连夜坐火车出发。丹麦、瑞典等十几个国家结为欧洲共同体，它们使用同一种 的货币，大部分相同的语言，所以去丹麦无需任何证件，更不必签证，可以自由 来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