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飞向纽约 1994年5月7日黄昏，三人在“引者”指引下坐火车南下往西德。在火车上，引者 “暗示”三人默记美国方面朋友的电话号码、地址及有关注意事项，以备急用。 火车在铁轨上“隆隆”地奔驰着，透过车窗抬眼望去，美丽的晚霞嵌在天边，把 天空映得更加妩媚，鸽子在自由快乐地飞翔，唯独游子的心在流泪，他们不知道 属于他们的那片天空在哪里，他们不断为自己祝福。 第二天上午六点，火车在西德火车站停下。“带工引者”将L三人领到火车站附近 一间旅店住下，吩咐他们填饱肚子就店歇息，随时等待确切的动身时间，说完就 匆匆离开了。确切动身时间，莫非短时间内有所安排？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猜测着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因为他们都累了，都睡着了。“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 声将他们从梦中唤醒，“太阳出来了，太阳出来了”，带工引者一进门就呼叫着 ，大伙不知其内涵，但相信一定是好消息。果然不出所料，带工引者宣布当晚五 点正直飞纽约，现在马上收拾行囊去机场。 “太阳出来了”原来是暗语，意味着前方有一条阳光大道。L、N、G三个大男人 兴奋得抱在一团，久久不愿松开，因为他们明白此次飞行就是整个旅程最关键的 “收获”时刻，胜利正向他们招手，曙光就在前头。然而此景此情也正是他们最 紧张不安的时刻，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次纽约之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遇到麻 烦将前功尽弃。因此，他们不敢多加假设，放松情绪让兴奋得发抖的手脚回复原 状，整装待发。带工者详细交待有关事宜，为确保安全，叮咛各位不得将任何文 字资料带在身上，哪怕是全球通用的阿拉伯数字也不放过，并交待登机检查后一 个小时，轮流上洗手间将机票撕毁以减少后患。带工引者送他们去西德机场，等 候G将登机卡办妥后方才离开机场，三位男子汉目送“带工引者”走远，祝福各自 平安顺利。 L他们在机场的摊位各买了一份洋报纸糊弄以消磨时间。 1994年5月8日下午四点三十分，随着响亮的铃声过后，旅客们陆续开始登机，个 个精神抖擞手持护照、登机卡排队等待飞机。L、N、G三人心里像有十五只吊桶打 水七上八下，但表面故做镇静若无其事地顺利登上飞机，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座位 上坐稳，不停地祈求上苍，那颗悬挂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L心想我们要保持清 醒的头脑直到最后的胜利。在到达纽约的前五小时，每小时均会广播一次最后的 行程，广播出来的内容一点儿也听不懂，但他们都明白这飞机一着地便是纽约。 飞机开始渐渐降到低空飞行，透过机窗看到地面上一块块图案般的绿地和一条条 交错而顺畅的高速公路，公路上的汽车像火柴盒般滑来滑去。L不禁赞叹起美国来 ，更坚定了来美国的信念。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来美国，L默默自语着。飞机马上 就要进跑道 ，马上就要成为“美国客”，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愿望。L百感交集、 忍不住泪流满面。为了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心态，连忙收拾满脸的辛酸后整理行 李等待下机。L三人再次激动地抱成一团，他们互相拥抱，彼此祝福，此时无声胜 有声。 美国时间5月8日晚上9点，飞机平稳降落在纽约肯尼迪机场。他们正想走出机场找 公共电话联络，却走来几位警察拦住他们的去路。L他们此次一点也不惊慌，因为 一路上“带工”都安慰大家只要到达美国境内，美国政府不会随便遣送回国，政 府会让大家申请庇护，只要能说出旅美原因，便可同意暂时留在美国境内等待申 请。警察将三人戴上手铐到机场内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让他们坐下，然后详细 回答警官问的每一个问题，等警察作好笔录已是第二天早晨6点。L三人在机场里 整整折腾八九个小时，个个精疲力竭，四肢无力。警察随后一边打开他们的手铐 ，一边吩咐可以离开这里了。疲惫不堪的三个男子汉又顿时生龙活虎起来，欢天 喜地步出机场。 机场出口处等候着三位大老板，其中一位就是郑先生，一路上的一切安排都是他 吩咐手下打点的。只见他上前跟三个“外星人”握手道贺，接着开车将L三人接到 一间旅馆住下来。三人屁股还没坐热就迫不及待地将喜讯告诉中国家人。 布满荆棘的旅美之路走到这里暂告一个段落。也没让L他们歇歇，他们还要继续延 伸脚下的路。 |
